孙杨案“二审”裁决认定的“真相”到底是什么？相关译文出来了！（附一审事实整理）

法科生之家 2020-0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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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近日，译者基于孙杨案“一审”（国际泳联反兴奋剂委员会阶段）裁决书原文，按照时间顺序重新还原了双方在“一审”时各自的Story。3月4日晚，“二审”（国际体育仲裁院阶段）裁决全文发布，译者第一时间翻译了“二审”的事实认定部分。通过分析事实认定部分的内容，我们可以看出仲裁庭到底相信了哪一边的story。对比“一审”和“二审”的事实认定部分，可以发现，二审裁决书认定的事实与对方一审时的story非常接近。

首先，为大家呈上译者第一时间翻译的“二审”事实认定部分：

二、案件事实

5. 本裁决包含了对相关事实和主张的归纳，这些事实和主张基于当事方的书面陈述、邮件往来和所引用的证据。结合后续的法律适用问题上的讨论，还可能就当事方的书面陈述、邮件往来和证据发现更多事实。虽然仲裁庭仔细考虑了当事各方提交并在本程序中可予以接纳的所有事实、主张、法律论据、邮件往来和证据，但在本裁决中仅提及解释理由和结论所必需的事项。

6. 本案所涉争议事件发生在 2018 年 9 月 4 日至 5 日之间的那个晚上，地点在运动员的住所（译者注：所住小区的会所）。监控画面还原了在检测点（译者注：会所内的会议室）外面发生的诸多事件，包括血样容器被破坏的情况。有争议的各事实要素将在下面的实体问题部分进行详细介绍。

（一）检测过程

7. 2018 年 9 月 4 日晚，本次系赛外检测（out-of-competition,OOC）任务，包括采集血样和尿样，地点在运动员位于中国杭州的住宅小区。运动员和他母亲一起过来。国际泳联为此次赛外检测的授权机构。IDTM 为样本采集机构。IDTM 检测小组（注：基于各方一致同意，仲裁庭基于保密原因在本裁决中不披露检测小组成员的姓名，但仲裁庭知晓他们的姓名。）由一名女性主检官、一名女性血检官和一名男性尿检官构成（合称“IDTM 检测小组”）。IDTM 检测小组当时试图在 22 时至 23 时这一运动员行踪报告中选定的时间段进行血样和尿样的采集。和 IDTM 检测小组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位司机，身份不详。

8. 主检官和运动员以前就认识，因为主检官以前给运动员进行过采样工作。主检官向运动员出示了 IDTM 颁发的主检官证、国际泳联给 IDTM 出具的通用授权书。该授权书中载明：“ [IDTM]由[国际泳联]任命并授权，可以在国际泳联管理的反兴奋剂赛外检测框架内采集运动员的尿样和血样。”尿检官出具了公民身份证。血检官出具了《专业技术资格证书》（初级护士）。

9. 运动员声称他在这一最初阶段就对出示给他的上述文件提出了质疑，虽然运动员的这一说法存在争议。尽管如此，他看起来对这上述文件还是足够满意的，因为他在反兴奋剂检查单上进行了签名并且配合地提供了两份血样。采集完毕后，这两份尿样被装在密封的玻璃容器中，并置于储物盒内。

10. 在此之后，运动员很快发现尿检官已经或正在对其拍照，拍了一张或多张。运动员认为这种行为不专业，看起来这一情况使其重新仔细审视 IDTM检测小组出示给他的文件。由于运动员认为尿检官资质不全，在主检官的提议或同意下，尿检官被安排不再参与此次检测任务。由于尿检官系检测小组中唯一的男性，检测小组其他成员已无法采集运动员的尿样。

11. 运动员继而开始关注主检官和血检官的证件。运动员和他母亲电话联系了运动员的支持团队以寻求建议。很快，运动员的医生巴震赶到了现场。巴震医生又电话联系了他的上级韩照歧医生。韩照歧医生是浙江体育职业技术学院附属体育医院的首席医生，他和巴震医生是同事。中国游泳队领队程浩也接到了咨询电话。

12. 巴震医生和韩照岐医生随后与主检官讨论了 IDTM 检测小组的授权和资质问题。运动员的支持团队给到运动员和主检官的意见是：所出示的文件不满足要求，故主检官不能带走已采集的血样。这导致运动员及其随行人员开始采取行动以拿回运动员的血液样本。

13. 作为回应，主检官试图警告运动员：任何拿走血样的行为都可能被视为未遵守采样程序，并且该等行为可能会导致严重的后果。在运动员的压力下，主检官或是血检官将玻璃容器从储物盒中取出，然后交给运动员。

14. 当主检官向运动员告知 IDTM 的所有材料都不能遗留在现场后，运动员指示其随行人员打破一个玻璃容器以拿到血样，这样主检官就可以取走破损的容器而不是血样。盛有血样的玻璃容器被一名保安用锤子打碎。运动员用手机的光亮帮助照明，方便保安操作。血样完好，并被运动员带走。

15. 由于发生了这些事情，导致当天晚上未能采集到尿样或血样，也没有东西可以送去检验。就仲裁庭所知，血样还保留在巴震医生处（尽管血样不再符合送检资格，因为监管链条被打破了）。

16. 此后，当着主检官的面，运动员撕毁了其之前签署的反兴奋剂检查单。

17. 按照运动员的要求，巴震医生将他对采样过程的意见写在另一张纸上。该文件由运动员、巴震医生、主检官、尿检官和血检官签署。它的英文译本各方没有争议：

2018 年 9 月 4 日晚，国际泳联一行四人对孙杨进行尿检和血检，一位是开车司机属于无关人员，其余另外三位工作人员进入房间。在三位工作人员中，主检官（证件编号：XXX ）具有并提供出示了反兴奋剂检察官资格，孙杨积极合检查，但是在接下来的采尿和采血过程中，孙杨发现血检官只提供了护士资格证书（编号：XXX ），没有提供其他任何血检官资质证明。尿检官（主检官的同学）只提供了中国公民居民身份证（编号：XXX ），也没有提供其他任何尿检官资质证明，都属于无关人员。在我们再三咨询下，他们仅仅只有主检官（证件编号：XXX ）提供了反兴奋剂检察官资格证明，其余两位均无法提供反兴奋剂检察官资格证明和相关授权证明。所以无法完成本次尿检和血检。（已采血样本也不能带走。）

（二）后续事宜

18. 在争议发生后不久，IDTM 向 FINA 报告未能完成采样（血样和尿样）。

19. 2018年9月6日，运动员向 FINA 进行报告，并投诉 IDTM 检测小组的行为。

20. 2018年9月中旬，在另行调查后，FINA 从 IDTM 收到多份额外的报告和解释。

21. 2018年9 月19日，FINA正式要求运动员解释为何 IDTM 未能成功采集血样和尿样。

22. 2018年9月26日，运动员向FINA提供了一份说明，阐明了其主张。

公众号后台回复“孙杨裁决”获取78页裁决全文PDF文件。

接下来，为大家呈上的是译者按照时间顺序重新还原的双方在“一审”时各自的Story：

（上图为孙杨案“一审“裁决截图）

根据国际泳联反兴奋剂委员会阶段FINA一审裁决，依时间发生顺序重建和比对一审双方各自陈述的事实，以及双方各自提交的证据。

一审时各方无争议的事实
2017年的那次赛外检测时，本次主检官杨某当时还是助理。孙杨与之发生不快。孙杨当时在检测表格评论部分有写杨某缺乏资质和授权。
一审时对方的Story	一审时孙杨方面的Story
孙杨在2017年那次检测时非常粗鲁和不合作，尤其是对杨某特别粗鲁。杨某当时是有得到IDTM授权的。	2017年那次他是完全配合的。杨某当时缺乏资质和授权，因此投诉。
一审时各方无争议的事实
2018年9月4日晚，主检官（女）、血检官（女）和尿检官（男）来到孙杨在杭州九溪玫瑰园的住所进行赛外兴奋剂检测，九溪玫瑰园是孙杨在反兴奋剂行踪报告中填写的地点。检测时间段是22:00-23:00。当时孙杨不在。孙杨和他母亲在临近23:00时赶到。赶到之后，各方均同意检测在小区会所进行。会所内的会议室即成反兴奋剂检测意义下的检测点。进入检测点后，孙杨要求查看主检官的授权书和证件，主检官提供了国际泳联给IDTM的2018年格式授权书，并且提供了IDTM颁发的主检官证及其公民身份证，孙杨对主检官的身份无异议。孙杨知道主检官就是2017年被他投诉的这个杨某。血检官出具了浙江省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厅2009年版发的《护理学专业技术资格证》。尿检官只提供了公民身份证。
一审时对方的Story	一审时孙杨方面的Story
尽管孙杨认为尿检官仅身份证不够，不构成适格的授权，但是主检官反复向孙杨强调她已经培训了尿检官如何工作（见证一下排尿就行）。主检官告知孙杨，尿检官已签署IDTM的保密声明（格式文本），该保密声明可以证实IDTM对尿检官的任命，也可以证实IDTM有给尿检官进行培训。无法出示该保密声明是因为这属于IDTM的内部文件。孙杨发现尿检官有在拍照，于是孙杨对尿检官的身份证拍照并且发给了不知道是谁。孙杨母亲威胁主检官说她公安有人认识，可以确定尿检官是否有抽取她儿子尿样的授权。在孙杨的坚持下，尿检官离开会议室。主检官通过无纸化系统完成了告知程序。抽血在23:35左右完成。孙杨此时对血检官的授权和资质并无异议。主检官在笔记本电脑上展示了IDTM的“OA”(Portal)，上面有尿检官的联系方式，但孙杨说OA上没有照片，无法核实，坚持认为尿检官缺少授权。	抽血过程中，孙杨发现尿检官进进出出，并且有在偷偷拍照和录像，这一情况使孙杨非常不安，孙杨认为尿检官没有受到IDTM良好的培训，不可能是经IDTM适当授权的检测员。孙杨开始要求尿检官提供授权文件。主检官告诉孙杨，自2018年起，尿检官不需要出示授权文件。孙杨不认可这种说法。由于孙杨认为尿检官偷拍且缺乏授权，孙杨最终让尿检官离开会议室。孙杨母亲跟了出去，在会所的另一地点询问尿检官有没有授权，尿检官说没有授权，但他确实是被主检官喊来见证尿样采集过程的。孙杨一开始认为血检官是适格的，所以同意提供血样。
一审时各方无争议的事实
已采集的血样装进了密封容器。孙杨母亲给中国游泳队领导程浩打电话，在电话里向程浩解释了情况。
一审时对方的Story	一审时孙杨方面的Story
程浩认为要有IDTM给每个人的授权。如果没有文件能够将血检官、尿检官与IDTM以及此次检测相关联，那么孙杨不会提供尿样。由于孙杨怀疑尿检官偷拍，孙杨让尿检官打开手机并删除照片。	程浩告知孙杨和主检官：尿检官必须提供IDTM的授权文件，不认可主检官有关孙杨存在拒检的说法。孙杨说只要IDTM能提供授权，他就提供尿样。
一审时各方无争议的事实
随着时间推移，孙杨产生尿意。主检官提议让孙杨母亲见证孙杨采集尿样，被孙杨母亲拒绝。
一审时对方的Story	一审时孙杨方面的Story
主检官遂提议让尿检官见证，但孙杨可以保留采尿容器，也被拒绝。主检官告知孙杨，在无人见证下排尿将构成违规拒检。孙杨回复说因为缺乏有授权的男性尿检官，所以不成立有效告知，继而不构成拒检。随后主检官到房间外面给IDTM的Popa先生打电话。在此过程中，主检官发现孙杨去上卫生间了。主检官试图跟过去警告孙杨其行为严重且特别反常。孙杨立即返回，并告知主检官他只尿了一部分。如果能找到有授权的尿检官，他还是可以提供尿样。	因为需要小便，所以孙杨独自一人去卫生间了。主检官当时在会议室外面给IDTM打电话，发现孙杨一个人去卫生间后，主检官很生气并坚持要求孙杨回来。孙杨母亲立即去卫生间把孙杨叫回。孙杨回来后跟主检官说：是被他母亲叫回来了，只尿了一部分。孙杨当晚数次在没有人见证的情况下去卫生间小便，主检官对此知情且未提出反对。
一审时各方无争议的事实
最终孙杨当晚还是在没有人见证的情况下自行去卫生间小便
一审时对方的Story	一审时孙杨方面的Story
鉴于找不到可以令孙杨接受的尿检官，主检官打算完成反兴奋剂检查表（血样部分）。孙杨对常规的格式文本部分签字确认，但坚持要让他的医生巴震来填写评论部分，巴震医生已经在来的路上。巴震在凌晨1:00赶到会所，他重新查看了之前给孙杨看过的授权资质文件。主检官告诉巴震他们都是有授权有资格的。但巴震坚持认为血检官和尿检官没有得到IDTM的授权，并且血检官的资格证书也不能证明其有实施采血的资格。	孙杨的医生巴震赶到会所后，知道孙杨的尿样还没有采集。巴震要求提供授权和资质文件，主检官给巴震查看。巴震的结论与程浩一致。认为血检官和尿检官未得到适当的授权，检验不能继续。
一审时各方无争议的事实
孙杨方面后来又电话联系了巴震的同事，浙江体育职业技术学院附属体育医院首席医生韩照歧先生，他同时也是浙江省反兴奋剂中心副主任。
一审时对方的Story	一审时孙杨方面的Story
韩照歧确认了程浩和巴震的意见。韩照歧告诉主检官：血检官和尿检官均缺少来自IDTM的授权。尽管主检官多次解释血检官和尿检官是得到IDTM任命、授权和培训的，但巴震和韩照歧不接受这种说法。尽管主检官反复强调她管控此次赛外检查，但孙杨及其团队坚持： 1.没有IDTM对尿检官的授权，无需提供尿样。 2.因为血样是被无授权、无资格的人抽取，所以不构成有效样本，也不能被主检官带去实验室送检。	韩照歧支持程浩和巴震的意见，并且首次指出血检官不合采血资格，或者说血检官没有出示合适的文件或证据来证明她有这个资格。这是血检官缺少授权之外的另一个问题。韩照歧认为持有《护理学专业技术资格证》不代表血检官就能在采血行为实施地进行采血。韩照歧当时的观点可以概括为： 1.检测不符合ISTI标准，因为缺乏IDTM给血检官和尿检官的授权。 2.当时没有符合资格的尿检官，所以不具备尿样采集的能力。 3.尿检官偷拍偷录行为不当。 4.已采集的血样不能带走，因为血检官缺乏授权，也缺乏在采血行为实施地进行采血的资格。
一审时各方无争议的事实
双方都提出了变通方案，但均未被对方采纳。
一审时对方的Story	一审时孙杨方面的Story
主检官和IDTM的主管Popa先生通过邮件和电话讨论各种变通方案。此时，焦点集中在已采集的血样上。显然尿样是无法采集了。变通方案包括先将血样送至WADA授权的中国实验室，然后再和国际泳联解决授权问题。孙杨不同意这一方案。孙杨提出让巴医生将样本拿到他所在的医院销毁。主检官不同意这样的方案。主检官不断警告孙杨和巴震：如果不让主检官带走装有血样的完整容器，孙杨将构成违规。孙杨则反复强调不构成拒检或不配合检查，一切皆因主检官带了不适格的人过来。孙杨坚持说他会等到有授权和资质的人过来，但主检官不同意。 IDTM的主管Popa先生在电话里建议主检官应当非常清楚的向孙杨表明拒绝让主检官带走血样的后果。Popa先生向主检官提供了拒检告知的内容。主检官声称其向孙杨及在场人士传达了拒检告知的内容。	孙杨始终准备将尿样和血样提交给有授权和资质的IDTM人员。他可以（也有意愿）等到有授权和资质的人过来。孙杨及孙杨方证人都表示：主检官从未表明或解释违反配合义务的后果。相反，他们认为主检官最终屈服了，接受了他们所坚持的观点。主检官不再坚持需要采集尿样，并且看起来屈服于现实（血样因缺乏授权和资质而无法送检）。
一审时各方无争议的事实
孙杨要求尿检官删除照片。
一审时对方的Story	一审时孙杨方面的Story
主检官坚持认为：尿检官只在一开始抵达会所时对周围进行拍照，只想记录他们在正确的时间地点开展工作。主检官认为尿检官没有偷拍孙杨。	孙杨让血检官问尿检官：能不能删除手机上涉及孙杨的全部照片和视频。尿检官同意了。孙杨母亲知道有照片从尿检官的手机上被删除，但不知道是哪些照片。删照片时，主检官在和IDTM的Popa先生通话，所以没看到手机上的照片，也没看到哪些被删除。孙杨认为有约10张照片从尿检官的手机上删除。孙杨见证了删除的过程。
一审时各方无争议的事实
僵局持续。
一审时对方的Story	一审时孙杨方面的Story
IDTM的主管Popa先生和主检官讨论了诸多试图说服孙杨方面同意主检官拿走血样的理由，但都没有被孙杨方面接受。孙杨和巴震提议用锤子打破容器以取出血样（这样做的话，血样的完整性就破坏了）。主检官被吓到了，反复强调她的警告，即她必须带走完整的容器。主检官反复表明这样做将构成违规。主检官一直在与Popa先生联系，一起试图想办法缓和局势，确保已抽取的血样能够带走送检。在主检官与Popa先生通话过程中，主检官听到了玻璃破碎的声音。她走出会所，发现孙杨和一名保安用锤子打碎了其中一份密封血样。孙杨站在保安旁边拿着手机帮着照明。孙杨方面请求主检官销毁第二份血样，被主检官断然拒绝。鉴于样本已损坏且无法被带走，主检官试图填写一份纸质版检测表，将发生的情况进行记录。突然，孙杨拿走了表格并撕毁。主检官再次重申该等行为不当并构成违规。最终，Popa先生建议主检官结束此次赛外检测，确保人身安全并做好记录巴震医生在另外一张纸上手写了孙杨方面的故事版本。主检官、血检官、尿检官将其视为一份补充报告。IDTM有告知检测人员在每一次检测中对于各种评论都要签名。他们三人此次也遵循了这样的操作，每个人都在巴震手写的文件上签名。大约凌晨3:15分，孙杨母亲收走了所有已使用和未使用的检测材料（包括抽血针、抽血管以及被撕碎的检测表等），并离开了会所。IDTM的检测团队带着剩下的检测设备也离开了会所。	巴震医生要求主检官填写“采集失败报告”，主检官拒绝。主检官让巴震就所发生的情况自己写一个报告。于是巴震手写了一份当晚的情况概要，描述了主检官提供的文件。巴震称血检官和尿检官为无关人员（没有证据表明与IDTM有关），无法提供授权文件。其结论是尿检和血检无法完成，血样不能被带走。主检官、血检官、尿检官在这份巴震手写的文件上签名。孙杨认为他们三人的签名都是自愿的，并且证明他们都完全接受和认可这份文件里的内容。孙杨说主检官告诉他：“如果你有办法光带走血样，go ahead”。孙杨问主检官如何将血样与容器分离，主检官说“你自己想办法”，她不想参与此事。当孙杨去拿装有血样的容器时，主检官和血检官都没有制止。巴震和孙杨的母亲也都看到了。主检官看到了全过程，并且一直在给IDTM打电话，但并未以任何形式阻止。孙杨妈妈找了一个保安带着锤子进入会所。保安进来以后试图打破容器以拿走血样，但是没有成功。因为担心血会溅出来，孙杨妈妈让保安到会所外面操作。在会所外，保安和孙杨成功地打破了容器，取出了血样。血检官又拿出了装有另一份血样的容器，但主检官拒绝经手。她想拍照但被拒绝。孙杨说主检官最终告诉巴震，他可以把已经与容器分离的第一份血样、装有第二份血样的容器、采血管以及其他采血材料一起带走。此时大家都准备各回各家。主检官从未告知孙杨：不提供尿样及破坏血样将构成违规及其严重后果。相反，在孙杨方的据理力争下，主检官不情愿地屈服了，并放弃了此次检测。在IDTM团队离开现场时，孙杨看到桌上还放着填了一半的反兴奋剂检查表。鉴于主检官已放弃此次检测，而检查表上有他的私人信息，孙杨将其拿走并撕掉。
一审时各方无争议的事实
孙杨于2018年9月6日主动向国际泳联汇报了此事。

一审时各方就事实问题提供的证据
国际泳联方面	孙杨方面
1. Simoes先生的证言（2017年那次的主检官；在一审听证时通过skype作证）； 2.主检官杨某证言（在一审听证时通过skype作证）； 3.IDTM主管Popa先生的证言（在一审听证时通过skype作证）； 4.血检官的证词（但未出席一审听证也未回复任何问题）； 5.血检官和尿检官的保密声明； 6.IDTM方面就当晚情况制作的报告； 7.反兴奋剂检查表（上面可能有拒检和阻碍检测构成违规的风险告知； 8.可能有提交Popa与主检官之间当晚的邮件往来； 9.可能有提交主检官OA系统(Portal)里的血检官和尿检官信息； 10.可能还有其他证据	1.孙杨证言（出席一审听证）； 2.中国游泳队领队程浩的证言（在一审听证时通过skype作证）； 3.孙杨母亲证言（出席一审听证）； 4.巴震医生证言（出席一审听证）； 5.韩照歧先生证言（出席一审听证）； 6.保安的证言（针对用锤子取出血样的情况进行说明，但未出席一审听证也未回复任何问题，尽管有条件作证） 7.巴震手写并且孙杨、主检官、血检官、尿检官共同签署的情况说明； 8.手机拍摄的视频，用以证明主检官、血检官、尿检官签署巴震手写的情况时，都是完全自愿的状态； 9.可能还有其他证据
一审时双方都提交的事实方面的证据
1.当晚出示的国际泳联2018年给IDTM 的概括授权书； 2.主检官的主检官证、血检官的《护理学专业技术资格证》、尿检官的身份证